但是他知道这怪不得夏仇,若夏仇便是她的女儿,有这番举动其实再正常不过。
是他对不住她们母女。
一时之间,林坤居然有种就这么让她们胜了,当是讨她开心的想法,不过转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正待继续辩驳下去。
忽然,整个房间中的气氛猛地一变,充满了沉重与压抑,隐隐中,仿佛有一股金石般的锐利汪洋而来,分明是在室内,可所有人都感受到好似有一阵罡风,狠狠刮过自己露在外边皮肤。
除此之外,空气也像粘稠起来,如置身重力场中,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受压迫,那种扑面而来与身后袭来的压力,让衣衣陡然有一种自己变成了夹心饼干的感觉。
不知是缺氧还是怎地,她的脸涨得通红,无意识将嘴长到最大,仿若一条缺水的鱼,竭力想要回归正常环境。
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尖锐的疼痛从腹部传来,衣衣再也受不住,身体都来不及弯曲,一口血便当空吐了出来。
与之相比,夏仇和宫玥虽也是面色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但居然撑住了,没有和衣衣一样不争气地吐血。
按理说,小小年纪就吐血,这是早夭之兆,但无论是敌方的林坤还是己方的宫玥与夏仇,都没心思去看衣衣一下。
他们的注意力通通被突然出现在慧姨身边的男人给吸引住了。
“苍林?”不约而同的惊呼声响起。
没错,这男人正是一直偷听,然后看到情况不妙终于忍不住闯进来的苍林。
苍林站在慧姨面前,说他像踏着五彩祥云来解救慧姨的大英雄委实有些亏心,毕竟没有哪一个大英雄身上的味道堪比臭水沟。
但此刻,他确实如一张高大的门板,把所有危险都挡在了门外。
哪怕骂他是胆小鬼、窝囊废的夏仇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出场实在来得太及时了。
这一波七阶强者的威压来得迅猛又突如其然,她与宫玥都没反应过来,该护着身娇体柔的慧姨。
便是衣衣那样壮实的身体都吐了血,而且这股威压针对的好像就是慧姨,一旦落下,以其孱弱,只怕当场就要晕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整齐一致射向渣老头宫,不明白地在心里暗骂:搞什么鬼,抽疯吗?
知道内情的衣衣等人却是心中恍然:毒药发作了。
讲真,太不容易了,居然过去这么久都没动静,衣衣还以为是慧姨的毒药对七阶武者同时还是邪修的渣老头宫无用。
没想到啊没想到,不是毒药效果弱到直接就被免疫系统拒之于外,当废物一样排了出去,而是发作得比较慢。
或者说效果隐晦,宛如温水煮青蛙,积累到一定程度才会叫人发觉。
“你下毒?”原本就不好听的声音,这下直接阴森无比,连富丽堂皇的金色都有些压不住陡转的恐怖气氛。
慧姨从苍林身后探出头来,虽然刚刚算是死里逃生,她眼里还有残余的惊悸之色,但面对渣老头宫,却是镇定无比,“没错。”
“为什么?”感觉毒素并不是很严重,渣老头宫有了攀谈的心思,最重要的,他要搞清楚一件事。
有些奇怪,自认看人不错,分明之前四人还求自己庇护她们,怎么一转眼,就对救命恩人下了毒?
是担心自己不守信用,还是,他斗篷下的眼睛无声落到林坤身上,顺理成章猜测,还是这一切是他们计划好的?
亦或者是族中那个看不顺眼地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渣老头宫警惕顿起,藏在袖中的双手悄悄起了一个手势,飞快开始调动自己修炼出的邪道灵力去吞噬毒药。
邪道功法可不是那么好炼的,其中就有一个需要摄入某种剧毒,却不是直接吃下去,而是先把毒药注入武者身体内,然后用珍贵药材吊着命,等时机成熟就把人连脸皮带骨吞了。
注意:这个吞是真的吞,不含任何言外之意。
经过一道人体过滤程序之后,毒性会完全保留下来,而又因为被分散了,实力高的武者也勉强可以承受。
此后,他对毒物就比较敏感,同时,身体也有了一种抗性,可以将很多毒吞噬掉。
一般情况下,毒根本毒不倒他。
不过他是谨慎之人,哪怕毒物于自己而言,无害得像跑过去的兔子,他也会提防其红眼咬人的可能性。
“你、你都该死!”慧姨一一指过林坤与渣老头宫,冷笑,“居然还问我为什么?在你们第一天对幼童下手时,就要有被孩童的父母报复回来的觉悟!”
慧姨并不知道渣老头宫因为吃了大多毒物,身体有抗性,可哪怕清楚自己的毒控制不住他多久,这一口恶气,也不想再忍下去了。
她还记得自己见到雅雅被张壁压在身下那一幕愤怒的情绪,至今都不后悔杀了张壁。
当时,张壁还没有真的对雅雅做什么呢。
可那些小孩却是切切实实遭遇过,每每想到这一点,她心里的火就控制不住地往外冒。
只想着一定要这些人渣付出代价。
“真是如此?”渣老头宫并不相信,他心里还存着怀疑。
位高权重的人总是比普通人想得多些,尤其是他邪道武者的身份万万不敢叫人知道,哪怕用斗篷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也常常有要被人发现的恐慌与焦虑。
再者,他不觉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人就敢因为那样一个可笑的理由对自己这七阶武者下毒。
衣衣与夏仇、宫玥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