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奉承一番,谈了些不着边际之事,顾堤话锋一转,道:“袁公,此次与董军一战,虽说是失利,但卷土重来,在我看来,亦是指日可待!”
“非也。”袁绍虽喜放狂言,但面对顾堤,倒是坦诚,低声道:“此战惨败,元气大伤,恐数年之间,再无力与之抗衡。”
“喔!”顾堤双眉一皱,问道:“何以呢?”
“河北局势,其乱无比。”袁绍伸出食指,往脑门绕了绕,道:“联盟军一败,河北群雄,知我大势已去,原本仅是坐观,此时多半筹划着群起而攻。”
河北九城,就属邺城中雪苔长势最佳,冀州群雄,岂有不望之眼红之理?若袁绍军力不再,这邺城自然也难以保得住。顾堤深知此时此刻,袁绍必是忧烦极剧,心中煎熬,乃安慰道:“袁公切勿心焦,袁军威名震天下,邺城处境,想必不至太糟。”
“当日在濮阳之时,我既需日夜凝神,谋划与董军一战,又时刻担忧邺城受侵,真乃坐立难安,不得安眠,”袁绍苦笑一声,双掌上翻,道:“如今惨败之后,心境倒反而放得宽!”
顾堤点点头,涩然道:“是。”
“顾公,”曹操脸一抬,忽然发问:“你收留我等一众,若洛阳军怪罪下来,如何担之?”
顾堤“嗯”了一声,略略沉吟,道:“汝南多是落难英雄,不少亦是被洛阳军追杀之人——我想,无论如何,董公总会给汝南留一个面子。”
“濮阳一战,敌军优势占尽,却忽然网开一面,令我等顺利潜逃——”曹操凝视着顾堤,缓缓道:“似乎我等来汝南,正合洛阳军之意。其中深意,我与袁公,一时还想不透。”
这句话大有质疑的意味,顾堤听了,怫然不悦,拧紧了眉问道:“曹公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