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于洗象池中盘旋,不时想要从池水中撩起水花,但那水滴对于清风来说,似乎重了一些,它试了几次,才弄出三滴真水,于是离开洗象池,游荡至一处高台,上面放着一卷经文,里面写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白袍老者看见清风朝那高台去,顿时面色一变:“臭小子,那可不是你该看的东西。”
猿猴望了望那经文,对白袍老头道:“那书里写的到底是什么?”
“在洞天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那写的什么。”
老头开口:“写的是天机。”
“天机?!”
猿猴大惊:“天机也能写?谁写的?”
“当然是道写的。”
老头哼哼两声,见清风想翻动经文,而经文纹丝不动,便开口,叹道:“丢人就丢人吧,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啊。”
一言神通显,于是清风离开了,在洞天中没了半点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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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千景象霎时消失,世界陷入一片黑暗,朦胧中有一道清光显化,照亮黑暗的天地。
李辟尘回神,从天人合一的状态中退出,稍微动了动身子,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似乎很久没有活动了一般。
想了想之前的见闻,李辟尘不由地有一种恍然如梦的错觉。他真灵化清风,徜徉天地之中,隐在有无之间,他能看见自己所做的一切,那一刻真的是毫无顾忌,似乎抛弃了一切的束缚,真正达到逍遥的境界。
仙家所求,无外乎大自在,大逍遥。
“师弟,可醒来了?”
李元心的声音传入耳中,李辟尘抬头,一瞬间,那股身化天地的气质又显现,他想了想,收敛了法力,于是那气质渐渐消失,又变得和寻常一样。
李辟尘心中了然:“果然,我已经踏入了魂魄第四境,同归。”于是他点点头:“神游大千,人生一梦,如真似幻,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的呢?”
“嗯?”
李元心感到有些不对劲,他盯着李辟尘:“人生一梦,如真似幻?难道师弟你.....已经.....堪破七情?”
他看着这个少年,当初的誓言似乎还在耳边回响,那一声执念之道震彻心扉,李元心想着,莫非因为这一次神游大千,所以心境中产生了某种变化?
说实话,李元心并不看好李辟尘的执之道,但他更不希望对方以这种悟道的方式转变,由执破妄,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如果轻易的就被改变想法,那么心性必然不坚定。
当然,也有可能是业障来了,但是李辟尘还没有成为人仙,丹还未结,又怎么会有业障加身呢?
李辟尘感觉到李元心变化的目光,于是摇摇头:“师兄,你是不是以为我现在已经不想再遵循开始所说的执念之道了?”
“执念若消,何以求道?我求真道,乃是为了达成所愿,我不心心念念,那是因为我把此执念藏在心底,我记得便可以了,不需要时时刻刻念叨。”
“嘴上一直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只有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记着的,才是真的。”
“如真似幻,无论是真还是幻,我都遵循着我的执念,没有人可以动摇,便是天意也不行。”
李辟尘话语铿锵,掷地有声。四周静默,李元心沉默半响,问道:“你的执念,是什么?”
“你有没有和我说过?我忘记了。”
他目光盯着李辟尘,后者抬头,睁开那黯淡无光,已经瞎了的双眼。
“我的执念?是归乡啊。”
听得这话,李元心才长出一口气,确认这还是曾经的李辟尘。古往今来,有许多修行者在体悟天地意境时,走岔了路子,被天地同化,彻底改变了想法,有的甚至变得异常危险。
魂魄第四境同归,有两个意思,一是与天地同归去,一是与天地同归来。前者被天地所同化,顺应天意,后者则是把天地同化,回归真我。
许多心性不过关的,虽然修持到了魂魄第四境,但因为心念杂驳,于是被天地同化,几乎成为另外一个人,甚至还有从仙堕魔,从魔化仙的例子。
这就是天地设的心障,是自然而然的,到了这里,就要承担这个风险。
所以才有人说,善恶不过一念之间,济世救人的仙也会碾死蚂蚁昆虫,屠戮天地的魔也有舍己为人的时候。
铁扇开始化入云海之中,渐渐降低,寅虎趴在铁扇上,一团云拍在他脸上,让虎毛随风荡漾,他感觉自己的皮都要被扯掉了,若不是刚刚顾忌他主公在神游大千,早就吓的喊出来了。
他不过是走兽化成的妖灵,不是什么特殊的血脉妖精,没有这么高速飞过,而且这铁扇虽大,在他心里反而没有云团安全。老虎不会飞,地上的走兽到了万米高天自然吓的半死,虽然凡尘有如虎添翼这个词语,但寅虎想来,老虎插了翅膀那叫穷奇,完全就不是一种生命了。
他两只虎眼瞪得老大,忽的惊叫起来:“前面....前面,好大的山!好大的剑!”
一道横贯数百里的山脉出现,在山腰上,插着一柄被锁的结结实实的铁剑。
那剑高耸,看上去大约有几十丈高,直插云霄。
童华长出口气:“剑囚谷到了!”
他说着,看了看后面的李辟尘,童华记得,这个师弟也是从剑囚谷里出来的。
李辟尘笑了笑:“曾经也是剑囚谷的阶下囚,后来得了机缘,若非李元心师兄,我也不会从里面出来,当然还有剑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