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想起来:那是我的魔爪,刚才在游泳池里……我留恋地回忆着那香艳的一幕。
可惜呀,那个时候的我没有来得及也没有心思细细体会那种感觉。
倪思雨见我眼光落处,脸一红,假装在换姿势坐的时候把另一条腿压在了上面。她为我们叫了可乐,把胳膊支在桌子上问:“能说说你们是哪里的么?”
“什么哪里的?”我把吸管在两手上绕着,在中间憋起一个鼓包,伸到张顺眼前说,“弹。”张顺一弹,“啪”的炸了一声响。
倪思雨郁闷地说:“我在问他们3个,不过你说也行,他们不是游泳队的吗?”
“当然不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为什么他们的水姓那么好?”
张顺终于说:“我们这些人都是从小在水边长大,又靠打鱼为生。”
倪思雨恍然:“难怪,我就是想让你们教我游泳。”
说到游泳,阮小五终于有勇气抬起头来说:“在这样连鱼都没有的水里怎么能练出水姓来,像我们那七弟,能在水底潜伏7天,靠吃鱼虾存活。”
我摸着下巴琢磨:难道阮小二只能在水里待2天阮小五则能待5天故此命名?那本事越大辈分不是越小了吗?
当然,阮小五这套说法倪思雨是不会当真的,她认为那只是一种夸张而已,她说:“你是说肌肉的锻炼吗?我每天都有在跑步机上训练,还没间断过举哑铃。”
等我跟阮小二他们解释了什么是跑步机以后,他们都不以为然,说:“练游泳怎么跑到岸上去练?”
阮小二道:“我们那的孩子,刚会走路的时候大人抱着往水里一扔,拍拍手走人,再回来那孩子八成就——”
我接口道:“淹死了?”
“会玩水了,所以说小强你连刚会走的孩子都不如。”
倪思雨睁着大眼睛说:“我就是从小开始游泳的,不过我爸爸教了我很久的理论知识才让我下的水,光腿部动作就扶着栏杆练了一个月。”
张顺说:“你爸爸一定是大渔牙,不在乎小钱——那多耽误打鱼啊!”
“我爸爸是省游泳队的教练,可是我都觉得他不如你们棒,你们能教我游泳吗?”
张顺道:“小姑娘,以你的水姓肯定是淹不死了,”说到这张顺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再学得精些有什么用呢?”
倪思雨:“比赛啊,我一直想拿省里的冠军。”
张顺和阮家兄弟面面相觑,齐声问:“这有什么可比的?”
我忙解释:“就是比谁游的快,而且是变着花样比,比如蛤蟆泳、狗刨什么的。”
阮小二诧异地说:“你从小学这个,就是为了跟别人比快?”
倪思雨很自然地说:“有什么不对吗?我主修的项目是自由泳。”
张顺和阮家兄弟都嘿然不语,在他们眼里,精熟的水姓是生存和战斗的依赖,是保护山寨的最后一道屏障,是不得已的选择,很难说他们内心深处有没有把这种技术当作很神圣的东西,但是学来只为了跟人比快,显然被他们看成了一种亵玩,你很难跟他们解释什么叫体育精神,什么叫“更高、更快、更强”什么是“新燕京,新奥运”,这就是时代不同带来的观念不同,就算他们会驾驶宇宙飞船,他们依旧不能算是这个时代的人。
倪思雨本来是兴致勃勃的满怀期待,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大概很少遭人拒绝吧。但她看到三个人的表情时,一下就明白这事已经没有可能了,虽然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们就这样平静地僵持了一会,张顺把可乐杯推开,站起身说:“小强,我们走吧。”
多漂亮的,人家无非让你教一下玩水而已嘛,你又不是王致和的传人要你交出臭豆腐的秘方。再说教游泳总好过教击剑,这么魔鬼的身材每天让你看个够还不乐意,真是死心眼。但我也没办法,我到是想教,那倪思雨大概也不乐意,呃,是肯定不乐意。
当我们走出十几步远的时候,忽然听见后面一声巨响,回头一看,见倪思雨把杯子在桌子上拍碎了,黑色的可乐汁溅在雪白的皮肤上格外扎眼,她愤怒地喊着:“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不教我,不就因为我是个残废吗?”
残废?我仔细地再次打量着她,没看出来,难道是石女?
倪思雨忽然站起来,快步走过我们身边,我看见她的香腮上已经流下两行泪水。这时我才发现她一走快了就一瘸一点的,她走到超出我们很远的地方,用手抹着眼睛,回过头来,泪水已经擦掉,她的嘴角挂着一丝凄然的笑,淡淡地说:“医生说过,我的腿已经不适合任何运动,我不信,偏要做给他看,但现在看来他是对的,我以后不会再游泳了。”她抹着眼睛,慢慢转过身,向出口走去。
张顺3个又是面面相觑,张顺小声说:“我不知道她腿有毛病。”阮小二说:“我也不知道啊,咱不教她也不是因为这个呀。”阮小五道:“看她那么难过,要不咱教教她?”
阮小二:“这女娃脾气也太大了,为了跟一个郎中赌气,硬是在水里泡了那么多年,以后打骂几句还不死给咱看?”
我见这事有门,对着倪思雨的背影大声说:“你怕打骂吗?”
倪思雨愕然回首,脸上泪痕未干:“什么?”
“游不快就是一顿鞭子,憋不住气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