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直直立着,全无反应,全身透着魔息,只有一双眼睛仍然清亮。
魏嫡和慕容同时踏出,分别立于楚枫身前和身后。魏嫡一身白衣泛起微微波纹,玉指伸出,点住楚枫膻中穴,一圈一圈指劲仿似滴水涟漪逼入楚枫体内;慕容则脸如紫玉,双掌按住楚枫后背,紫气遍及楚枫全身。原来两人欲以滴水无痕和紫隐玉化帮楚枫逼出暗黑。但两人吃惊的发现,他们根本探寻不到暗息的存在。
无尘惊问:“医子,怎么回事?”
兰亭道:“楚公子身藏异气,暗息会激发异气侵噬其心,所以我叫他切勿运气。刚才他突然运气,异气噬心,暗息乘机侵逼,恐怕已经逼入经络骨髓。”
魏嫡、慕容大惊,难怪探寻不到暗息,原来已经逼入骨髓。
盘飞凤急了,道:“你怎不早说?”
“我……”兰亭两眼微红。
无尘问:“能不能施针化去?”
兰亭摇了摇头。
公孙大娘忽道:“能否以烟霞剑气逼出?”
兰亭还是摇了摇头。
“医子,你快想想办法!”盘飞凤急得眼泪都要出来。
兰亭咬着嘴唇,眼睛泛红,今次她真的没有办法。
“阿弥陀佛!”弘竺忽然站起,对魏嫡和慕容道:“两位请退开。”魏嫡和慕容赶紧收掌退开。
弘竺走到楚枫身前,右掌抬起,按住楚枫头顶百会,一层金刚气息从掌心透出,自上而下,遍及楚枫全身。众人见弘竺嘴唇微动,却听不到声音,但楚枫能听到。
“楚施主,你为暗息所侵,已入经髓,我现在传你洗髓经心法,再以般若金刚,为你洗髓伐骨。你已修太极,暗合洗髓心法,当能一语相通。你只需谨记:心空身自化,随意任所之。一切无挂碍,圆通观自在。”
弘竺顿了顿,乃授心法:“默视法界,四生三有,六根六尘,五蕴三途。澄神入静,鼻运微息,腹含空虚,正纳清熙。出入九息,息息归元。气息相守,心息相依。息行心行,息住心住,息运心运,息止心息……”
佛道两家本来就有许多共通之处,楚枫又深于太极,一点即明,当下依弘竺心法纳气调息,开始并无感觉,约过了半柱香时间,遍布全身的金刚气息慢慢透入楚枫体内,楚枫渐觉丝丝温热透入经脉,直达脊髓。温热沿脊髓流转,遍及四肢百骸,再回转任督二脉,历经小周天,再透入脊髓,再回转任督二脉,如此反复,楚枫渐觉经络张弛,如欲舒展。
原来这丝温热不比寻常,乃弘竺真气所化,在遍及楚枫奇经八脉之后,逐渐将楚枫全身经络尽皆打通。
楚枫忽觉脊柱第一节骨似有蠕动之感,乃动了一下,然后第二节骨亦有蠕动之感,又动了一下,跟着脊柱一节一节的蠕动起来,接着是全身每一骨节都蠕动起来,如水中蜉蝣,随意舒张。
楚枫能感知全身节骨都在蠕动舒展,而实际上他全身节骨并无任何异动,这其实是一种内观禅修,只是要有相当修行才能达到内观境界。
又过了半柱香时间,楚枫全身慢慢透出一层金刚气息,这层金刚气息并不是弘竺发出的,而是从楚枫体内透出的。
有人失声惊呼:“真阳遍体,百脉具通,水火不避,寒暑不侵!是洗髓伐骨!”
原来洗髓经乃佛门无上心法,一旦经过洗髓伐骨,即真阳遍体,成金刚之躯,水火不避,寒暑不侵。
无尘眼中露出一丝古怪,原来她想起楚枫曾给她看的那篇无上瑜伽古梵文,里面有一句话:“真阳遍体,三密加持,神鼎接气,始行乐空……”
当日萨迦叶曾给楚枫藏密灌顶,现在弘竺又令楚枫真阳遍体,难道……无尘脸颊突然一热,似被火烧了一下,心中一惊,她最怕这种感觉,急忙收敛心神,凝神静气。
再看楚枫,那层金刚气息慢慢复归体内,弘竺亦收掌退身。楚枫悠然睁开双眼,然后举起双手,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甚至啼笑皆非的动作。
他竟然伸了一个懒腰!
所谓“内行看门道”,其他人莫名其妙,但青南天、华镇岳等各派掌门却大为震惊,因为楚枫这一下伸懒腰,经络是如此舒展自然,就算是他们亦未必能伸出这样的“懒腰”。再看楚枫双眼,神英内敛,如脱胎换骨,恐怕已陡增十年功力。
公孙大娘眼波流盼,原来她想起当日在泰山上楚枫伸懒腰的动作,一模一样。楚枫伸完懒腰,刚好望向公孙大娘这边,乃笑问:“大娘,我这个懒腰伸得怎样?”
公孙大娘的心“怦”的跳了一下,微微侧开身子,没有答话。
楚枫暗呼一声“糟了”,自己茫然之间忘记了这里是山谷,不是泰山。见盘飞凤赶步上前,连忙问:“飞凤,我这个懒腰伸得怎样?”
“就一个字,懒!”
“懒腰不懒怎叫懒腰?”
“你现在怎样?”
“好极了!简直想飞起来!”
“少得瑟!”
盘飞凤不放心,赶紧让兰亭把脉。
兰亭把探半响,十分惊异。
“医子,怎样?”
“暗息……已经消失……”
众人松了口气。
盘飞凤转嗔为喜,一点楚枫额头:“叫你不要逞强!还好因祸得福,大和尚给你洗髓伐骨!”
楚枫连忙转向弘竺,躬身道:“多谢大师相救。”
弘竺合掌道:“阿弥陀佛。施主有舍身之心,为人度厄,正合我佛慈悲。施主能得洗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