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也太黑了吧?”林泽走过来说着:“还有这是什么味道。”
“不知道。”张青彪一手把手枪握在手上:“于力友!我知道你在里面!赶紧出来,争取宽大处理!”声音在屋子内像是被吃掉了,连一丢回音都没有。
门一关上,整个屋子内更是难以看清,卧室内唯一的两个窗户都被什么东西涂抹上了,根本难以看清楚,而里面除了木质房屋特有的味道,还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像是烟火,他俩就处在厨房的位置,一边的土灶还有零星的火炭,几许火焰挣扎着跳跃,又轻轻的摔下去。显然不是木炭的味道,等待视力完全适应了黑暗后,两人的注意力被堂屋内的发红的小亮点所吸引。
“手电总该带了吧。”张青彪拿出一根长长的手电问。
“这个必备之物,昨天刚换的电池。”林泽把电筒扭亮。
张青彪打头跨进堂屋,手电打过去,那些小亮点正是一排排的香火,两人很是疑惑,知道民间有祭拜各路神仙的习俗,会放在堂屋,可这插在地上一排排的倒是第一次见,台上供仙人,地上可就是供死人了。两排的香,插成一个大写的“八”字,地上的土面被木炭勾画了很多看不懂的文字,而其中有一笔一直延伸到墙上,顺着手电光,那一笔画一直在墙上扭曲,像一个巨大的符咒,但看起来丝毫与常见的那些符不一样,那些笔画下的渗透的丝状的线条就显得更邪气些。再凑近些,上面的每一笔画的回折的位置都很特殊,看起来很立体。
“那是......”林泽也看到了但说不出来具体是个什么。
张青彪把长长的手电往墙上凑,那不是画的,是根中等长指头粗的钢钉从后面打了出来,一片扫下来多多少少都有十来根钢钉,而那些条状的笔画,是从钢钉下流出,和木炭混合渗透墙壁后的样子,当光线把炭中的红色照射出来时,张青彪站回原来的位置,再次把整个图看一遍,内容不是他要考虑的,但那些钢钉的位置看出来就是个“大”字形,张青彪顿觉不好。
“去后面!”张青彪说。
两人快步穿过厨房和卧室,到达了连通另一个卧室之间的走廊,他们也终于知道那些铁钉究竟是钉什么了,张青彪看着手电筒光线照射的地方咬了咬嘴唇。
“我的天!”林泽险些跨门槛的时候摔在地上。
墙上是一具女人的尸体,还是已经被暴力分尸,四肢分离,被钢钉固定在墙面上,她身上被刀划了非常多的口子,几乎表层皮肤已经被分割烂掉,腹部被刨开,一根白色的带子系在盆腔骨的位置,一直拉扯到屋顶,看样子扯回了堂屋内,不知道是何意。鲜血几乎把整个狭窄的走廊一半覆盖,天气炎热,虽才死亡了一天,可死人的味道永远与有生命的物体全然不同,没有腥味,是一种同为人类,却拥有着令人窒息的气味。
“要吐就出去,这儿是犯罪现场。”张青彪用手横在鼻子下面看着林泽说:“算了,你出去会更丢人,能忍吗?”
“我特么能。”林泽听这话很不舒服,咽了两口唾沫:“我特么太能了,我要把这混球抓出来。”
两人找遍整个房子,爬上阁楼,也没见到人影,外面这么多村民,如果逃出去肯定会被发现的,正当两人感到奇怪时,张青彪看了看厨房地上的木板,那是农村每家都会有的地窖,而一般为了更好的储存过冬的薯类和蔬菜,上面一般每家每户都会很仔细的把地窖口密封好,而这个上面除了几块木板居然什么都不盖,这样肯定会漏风。
张青彪用手电指了指地窖口,林泽立马会意,上去把木板掀开,张青彪举着枪对着地窖,里面一股霉味传来,地窖很小,在一堆腐烂的红薯堆里,蹲着一个只穿着内裤,浑身血迹的男人,他脸冲着地窖的内壁,身体像是在发抖,又像是在偷笑,身上也许是汗水,浑身上下湿漉漉的。
“你找不到我的......你找不到我的.......你找不到我的.....”手电光照在他的头上,上面满是泥土。
“于力友?!”张青彪大喊:“我不想喊你第二遍,赶紧出来!”
“我们是公安民警!你涉嫌故意杀人,畏罪潜逃,将被拘捕调查,请配合工作!”林泽喊着。
他身体停止了抖动,用极其奇怪的动作,就像青蛙那样,蹲着身子,用两条腿摇摇晃晃,非常细碎的步伐转过身来,然后缓缓的抬起头,似笑非笑的斜着眼睛看林泽,他已经比照片上的看起来老了太多,头发都掉了一大半,脸上瘦得更显骨骼凸出,眼圈发黑,眼球都是血丝,那眼神把林泽看得后背发凉。
“嘘......”他用沾满鲜血和烂红薯的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又咧着嘴笑:“它还在这儿......它还在这儿......它还在......”说着说着他又像是很难过,似哭似笑的低下头,用青蛙般的步伐再次想回到角落。
“装傻是吧?!”张青彪把枪口挪开喊着:“林泽把这天杀的给老子弄上来!”
“赶紧的!”林泽说着,径直跳下地窖,两手架住他,想把他弄起来,借着手电光,林泽才发现他的另一只手里抓着一把苗刀,一半藏在红薯堆里,而且看样子又要拔出来的态势:“刀在他手上!”林泽闪身到一边说。
“还想犯事?”张青彪在他抬手举刀的一瞬间顺势踩在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