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珠这边携带了特木尔和云都回去,除了反省之外,便是要想办法如何赔偿信鸽。虽然只是一只鸽子,但到底也是为着特地木尔太糊涂才吃了它,顿珠和云都便免不了都要怪他。
特木尔为着从小溺爱,倒不曾挨过打。如今竟得了三十鞭和还有棍刑,吃痛不得。为着父亲和妹妹一齐责备,他便也恼羞成怒起来,叫嚷道:“吃便吃了,我都不记得是什么样,却到哪里去赔一模一样的。孟古青分明是故意刁难。你们奴才长奴才短的还没说够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奴才?如今打也打了,我是不赔的,你们要赔,你们自己去想办法。”
除了特木尔和他的下人,别人都没有见过。顿珠生气着急,哭了一会儿却又想起来:“太子妃说她那里有八只,她自己还有一只,这会儿都忙着用饭,想是还没有放归,我回去瞧瞧是什么样的,务必在太子再来信前找到一样的。不然惹了祸可是笑话了。”
顿珠自己出去。
正该午宴,吴克善那里无人过来再请一回,云都便也是要面子的不肯过去。就在这毡帐里傻待着。特木尔身上疼得狠,又是肚饿了,便对着云都发起脾气,吵嚷着说要回去。云都为着他的伤忍了一会儿,见是变本加厉,便也更气了叫骂起来:“你也不用吵,自己滚回去正好,省得别人笑话我们。我也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从来你看上的就都是你的,花费多少财物我也都纵着你,这一回你看上了孟古青却能怎么样。她是太子妃,唯一能得到她的就只有太子。你再弄得这样儿教别人看见,难道要他们说我们造反不成?天下的好女人数不胜数。便是你看上了一百个,这一百个难道就都是你的了?你也该知足了。家里的不够,回去再选也就是了。再这样,你自己不知羞,别来给我找麻烦!”
特木尔确是在土特谢汗部称王称霸罢了。这回到科尔沁部当了贺客,原也是以为应该众星捧月才是。却是一再向孟古青下跪求饶。自称奴才,自辱得狠了,特木尔忍不下这口气。而且更可笑的是,到了这时候,竟然没有饭吃,他怎么能不恼呢。云都这样骂。他便是真的要回去了。
云都见他竟真的要走,恼得跟上去狠扯了一把。这会儿倒有人来请了。却是博礼的人卓木娅。
博礼这回到科尔沁,带回了卓木娅,却留娜仁等人在宫里照顾诺敏。卓木娅知博礼的心思,便是以老亲王寨桑的名义请他们过去开宴。因是长辈,便是使云都和特木尔很有面子了。
云都顾惜着特木尔的伤,不想教别人看见。卓木娅便是极通情理的说道:“原是世子不舒服,在这里用也使得。还请亲王去我们老亲王的帐子里一叙,老亲王和贤妃娘娘都很见您。至于奴才们就在这里服侍罢。”
这不过是客气话,卓木娅也知道特木尔不会耐烦一个嬷嬷服侍,言毕便闪开了身子,露出身后跟着的两名美貌少女。特木尔见着便知是何意思了,火气消了许多,也变得客气起来。
云都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理会特木尔胡闹。教人守好帐子便出去躲避。又教人去寻顿珠和他一起去拜见博礼寨桑。
卓木娅便是伺候着父女还有随从过去了。
为着回绝了孟古青之后,博礼这儿快速准备,已是可以开宴了。顿珠进来见着孟古青不在便有些惶恐。宴会的规格可是隆重的,却是孟古青不得在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博礼见她不敢入席,便是冷哼编排起瞎话来:“太子妃到晚宴才得见呢,这会儿是不会来的,也是你们不嫌仓促,才肯给我这个老婆子一点薄面。”
竟是孟古青自己不要来吗。这架子摆得也太大了吧?顿珠吃惊得一口气竟噎着心口,十分不舒服。
因着待客自有规矩,博礼放其他人去别处用饭了,这会儿随侍在博礼身边的便只有庆格尔泰。寨桑要过一会儿才会来,所以博礼便是多说些谎话竟也放得下心。大帐中,摆宴的小桌分为左右两列。博礼和寨桑在正中上首,余下的人依性别分开。但为着显示偏爱,博礼便是教人紧靠着自己又摆了位子,唤着顿珠教她贴身坐着,赞她美貌懂事:“你虽是别处的,倒似我身边养大的孙女那样乖巧呢。唉,只是我没福气做你的玛嬷罢。若是她能像你这样,即使让本宫少活十年,又有什么不成的呢。”
她指得是谁也是不言而喻了。顿珠比云都早来几天,听得这些话颇多倒也不怎么信了,可是亲眼见着博礼竟是要哭的样子,却也有了一点同情心。为着她的玛嬷也是这样的年纪,她不忍心教老人家难过。
博礼便是偏以同仇敌忾的情形拉拢着他们。庆格尔泰也不顾礼仪的擅自向云都敬酒。因她美貌,云都瞧着竟也有几分颠倒了。却是想着满珠习礼,怕他要来便不敢有异常。庆格尔泰知他心思,竟也不知羞的说道:“我们爷自去郑亲王那里照看了,晚宴才得过来拜会,还请亲王莫怪。”
云都尴尬的笑了笑,却也是觉得称了意。虽是不能真的对庆格尔泰做什么,但是得美妇人敬酒布菜,也是一件乐事了。
庆格尔泰也不是真的要勾引他,所有这些不过是为着迷惑他们,教他们以为自己是好人罢了。所以博礼也是视而不见的放纵着,便是等寨桑过来。
寨桑厌恶她们这样,又向来不喜欢卷入女人的是非里,便是过来略喝了几杯酒就要退席。因他作得老态龙钟的样儿,云都也不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