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去年在梨宣古镇与筱扉相斗,只觉筱扉的晓夕功夫实在是一门奇功,她与筱扉第一次打斗是在柏平拳馆在街头搭建的台子上,那次虽然得胜,却也只是险胜,后来她和筱扉谈论天下武功,二人均觉晓夕功易练实用,这时听肖远胜说晓夕功毫无用处,心头大感稀奇,道:“倒要请教大师兄,这晓夕功夫如何毫无用处了。”肖远胜道:“你想啊,晓夕功是慢家功夫,不能在短短几年内练成,像筱扉这样的自小便起始习武,习到今年也成不了顶尖高手,她还算是天资聪颖的,倘若换是一个天资拙劣之人,一辈子也练不出来。即便晓夕功夫当真练成,那已是年过半百之人了,届时人到中年万事休,还哪里在乎什么天下第一,这晓夕功夫练与不练,那又如何?”
王雪道:“大师兄之言却是在理,但世间偏就有不少人爱武痴狂,莫说人到中年了,便是到了晚年,也时时刻刻不忘练武,倘若在人生末年将晓夕功练成,成为了天下第一,也未必不是幸事。”肖远胜道:“成为天下第一又谈何容易?晓夕功夫即便练成,便能成为天下第一了吗?何况这晓夕功临敌时的用处也不大。”王雪又是一奇,道:“那是为何?”肖远胜轻轻一笑,道:“小丫头冰雪聪明,有时竟也会犯糊涂,你是刘岳的弟子,让刘岳讲给你听罢。”
王雪转头去看刘岳,道:“师兄。”刘岳说道:“晓夕功是守御的功夫,便如我们哈巴术中的‘螳螂御敌术’一般,只可御敌,却难以攻敌,你瞧李浩现下守御的轻松,但他若想转守为攻,还得使哈巴术不可。”王雪立时醒悟,叫道:“是了,上次我和筱扉交手,我们是以拳掌硬拼,但我若是只守不攻,筱扉便难以施展掌力了。”忽然又想到一事,问道:“可是师兄,遇到晓夕功的高手,我们不能抢先进攻,只能等着对手先进招,但对手若是也不进攻,偏要等着我们来进攻,那我们两个人谁也不进攻,岂不是要一直拖下去?”刘岳道:“对手若是不进攻,你可以抢先进招的,敌人施展晓夕功,一来未必抵御的住你的招式,二来他出手抵御之时招式上难免会露出破绽。倘若敌人晓夕功夫精妙,招式毫无破绽,那你们就要拼一拼耐力,看谁先能熬得住了。”
擂台上那震武弟子这时已将整套崩山拳翻来覆去的打了四遍,四遍之后已是出了一百四十四拳,浑身早被大汗湿透。李浩施展晓夕功夫只守不攻,以逸待劳,支撑多久也不觉得累,见那震武弟子体力不支,有心激他一激,冷笑几声,叫道:“你的武功是谁传授的,他可将你骗得不浅啊。”其时江湖上将尊师礼节看的极重,李浩这一句话非但辱及那震武弟子本人,连他的授艺恩师也一并侮辱了,那震武弟子久攻无果,心头早已烦躁,被李浩这么一激,登时暴跳如雷,大叫道:“欺人太甚,今日跟你拼了!”他体力早已所剩无几,这时又强自运出一口气,左拳诱开李浩双掌,右拳急向李浩胸口打去。李浩早有防备,左脚当即向后让出半步,斜过身子,将那震武弟子右臂夹在左腋,右掌向他右手肘劈去。刘岳大喝道:“不可伤人!”刘岳话音未落,李浩已一掌将那震武弟子手臂打折。那震武弟子倒在地上,大声惨叫。李浩笑道:“我李浩向来言出必行,说了上台将你打成残废,便说到做到。”
几个震武门下的弟子匆忙上台,将那重伤弟子扶下擂台。有几个弟子忍耐不住,挥拳便向李浩身上打去。李浩避过一人拳锋,施展擒拿手法,将第二人的肩胛骨拧拖。一个震武门的长老跳上擂台,大声喝道:“大家住手!”对李浩说道:“我震武门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下如此重手?”李浩摆出一副无关紧要的脸色,说道:“擂台比武原本便难免会流血受伤,我若不出手将他打残,又如何能算获胜?我没将他一掌毙了已是给你们震武门留了极大情面,你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
一人忽然跳上擂台,疾向李浩狂奔,右掌挥出,拍向李浩面门。李浩吃了一惊,见对手来势汹汹,一时不敢出招抵御,转身向旁跳开。不料那人手臂一斜,掌心正拍中李浩右肩。李浩立觉右肩右臂奇痛,惊怒之下反手打回一掌。那人也将手掌伸出,以掌力去抵李浩掌力。李浩这时才转头瞧清对方相貌,原来那忽然上台偷袭之人却是张冠华。李浩吃惊之下反而忍不住笑了出来,道:“背后偷袭,刘岳难道便是这样教你的吗?”张冠华怒道:“刘师兄可也没教过残暴不仁,你却为何要痛下狠手,打断人家胳膊?”李浩道:“刘岳教出的弟子果然跟刘岳一样,只会胡言乱语。”张冠华道:“你嘴巴干净些,刘师兄他也是你的恩师,你也是他的弟子。”说着掌上猛地加了一把劲,张冠华身材高大、膂力过人,掌上这加劲,登时将李浩震退。李浩适才和那震武弟子相斗,虽是以逸待劳,消耗体力不多,但擂台打斗势须折损体力,他体力未复,自忖难以胜过张冠华,当下不再进招,转身向后退开一步。
筱扉、韩川、徐春雷几步奔到擂台,守在李浩身旁。几个震武弟子见状,生怕他们一番乱斗扰了大会顺序,纷纷奔上来,挡在张冠华和李浩筱扉等人之间。
张冠华道:“李浩,我问你一句,哈巴门和刘师兄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你的事情,你为何那么痛恨我们?咱们过去几年同生共死,齐斗力虎堂,诛杀勃山远,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