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柔霜差紫玉去办的就是淮永面具那件事。
淮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扳倒淮乐,反而自己落了把柄在宋明曦手里。许柔霜趁着给宋明曦伺候笔墨的功夫旁敲侧击过,淮永落下的面具到底有什么玄机?
宋明曦好声好气地同她打太极,说了许多,归结起来不过两个字——秘密。他还冲许柔霜调皮地眨眼睛,
“届时你就知道了。”
胜券在握的模样把许柔霜唬得心惊肉跳。
撬不开宋明曦的嘴,许柔霜只好把主意打到那闯祸的面具上。
谁知更难!
也不知宋明曦把面具藏在哪里,她找遍了他收藏重要物品的地方,居然一无所获。
知道宋明曦忙完自己的生日宴就要腾出精力来料理淮永了,许柔霜近两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终日惶惶不安不说,夜里也忧心得睡不着觉。
顾滨也是个不牢靠的!
她一早把淮永失败的事告诉了他,顾滨却叫她稍安勿躁,他来想办法。结果他倒好,结交上个什么隐士高人,压根不理这事。
许柔霜到底沉不住气了,寻思着先探探淮永的口风,晓得面具上有些什么再做布置。于是借着宋府众人为宋明曦生辰忙得无暇他顾的时候,悄悄把紫玉遣出府去找淮永。
淮永被顾滨藏在城南一处破落小庙里,紫玉花了些功夫才找到他。他还过得挺舒坦的,一个人住间宽敞的厢房,起居由庙里的小沙弥料理。紫玉走进他屋子时,他还在蒙头睡大觉。
“他怎么说?”
许柔霜急不可耐地打断紫玉,她才不关心淮永过得如何。
紫玉却道,
“小姐,我们都被少爷骗了。”
带有那么一点儿不屑的口吻。
“奴婢仔细问过淮永,他一口咬定那面具是他逛街时随手买的,那天临时起意才带在身上,根本不可能留下什么印记,肯定是二少爷手里没证据编出来诈人的,我们差点就上当了。”
许柔霜心下一惊,脊背绷得直直的。
难怪顾滨没有动作,莫非他早就猜到宋明曦的用意?
是了、是了!
宋明曦放出那样的话,不就想引得参与这件事的人去打面具的主意吗?而他,只要守着面具设下陷阱抓人就好了!
好险、好险!
许柔霜抚着起伏的胸口后怕不已,幸好她没找到那张面具,幸好她留了个心眼,想到先与淮永通气……
“小姐,这下您不用担心了,少爷他根本拿不出证据,过段日子,这事儿也就抹过去了。”
紫玉颇有眼色地出言宽慰,顺势站起来走到许柔霜身侧,替她轻轻揉捏酸痛了几日的肩膀。
许柔霜总算露出点笑容,摸出荷包拣出几粒银裸子给她,
“这次记你的功,拿着吧!”
“谢谢小姐!”
紫玉欣喜地接过来,腹中却暗骂许柔霜越来越小气,以前帮她做事都能得一个沉甸甸的荷包,现在几粒碎银子就把她打发了。
她哪里知道因为宋明曦生“病”不得已疏远许柔霜的关系,除了例银,许柔霜那些额外的珠宝首饰全没了,自己荷包都紧巴巴的,哪儿能大手笔赏赐下人?
紫玉虽然没表现出任何不满,许柔霜还是察觉到了,难免有些耳热。不过她安慰自己,等宋明曦的“病”好了,一切恢复如常,她丢掉的面子就能加倍找回来。
可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说不清道不明地,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
攫阳城南部,有一家规模很小的寺庙,整间寺庙只有一个主持和两个小沙弥。庙里供奉的佛像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都蒙尘结网,破败不堪,是以寺庙香火冷清,平日里几乎没有香客。
今日却很稀奇。
先是上午来了名年轻娇俏的女施主,不仅给了不菲的香火钱,还特意求了支签进内院请老主持解。后来时近傍晚,又有一名高挑清秀的女施主上门,也抽了签去到内院。
“莫施主,请这边请。”
自称姓莫的女子跟在小沙弥身后,经过外殿,进了内院,穿过一条不长的回廊,直走到最后一间厢房才停下来。
“淮施主在里面等您。”
小沙弥说完,双手合十朝女子辑首。
女子递给他一只银元宝,
“小师傅,一点香油钱,不成敬意。”
小沙弥双手接过,道了声谢谢施主,然后敲响门,得到淮永的回应后,他才离开。
女子推门进去,淮永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手臂交叠枕在脑后,嘴里哼着不知什么调子。
他懒懒瞥一眼女子,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满脸警惕。
“你是谁?我没见过你。”
女子笑笑,
“公子不认得我,总认得紫玉姐姐和柔霜小姐吧?”
淮永的表情缓和了些,语气还有些怀疑,
“认是认得,不过紫玉才来过,你又接着来,到底想干什么?”
淮永自高自大,却也不是笨蛋,若不是小沙弥告诉他要见他的女子姓许,他是断不会放人进来的。
“瞧您说的,我还能害了您不成?紫玉姐姐跟在小姐身边,出来一趟不容易,我也是冒险偷溜出来的。”
女子娇嗔地瞪他一眼,从怀里摸出个手帕包的东西推给他,
“喏,就为给您送这个。”
淮永半信半疑地剥开帕子,眼一下瞪圆了,小心谨慎地捧起里面的东西,举起来看了半天,再紧紧篡在手里,声音都激动得打颤,
“这么好的东西,柔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