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阙华叹口气,“不瞒郡主,此病凶险,属下见过多例,能够活下来的竟是寥寥无几。属下在治疗上,无能为力。”
东方珞叹口气,“时大夫只需告诉我,此症若是用药,当用何方?”
时阙华道:“大柴胡汤!”
东方珞道:“好了!去准备大柴胡汤吧!加厚朴,楝子,行气止痛。取银针来!”
时阙华便赶忙下去准备汤药。
奉上银针的人居然是南宫淳。
东方珞看她一眼,“你怎么还在这里?”
南宫淳咬唇,“郡主让我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东方珞接了针,先在金津、玉液,委中,点刺放血。然后在其全身下针。
“绿丝,这些穴位你可记好了!我没空天天在这儿伺候,针灸治疗,最近三天最好一日三次。”
绿丝忙不迭的点头应声。
随着下完针,西门堩的因疼痛而扭曲的身体就慢慢放松了下来。
东方珞起身,衣袖却被抓住。
东方珞皱了眉头看向那只骨瘦如柴的手,从她的衣袖上缓缓的滑落。
“你长得很像你的母亲!”西门堩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东方珞挑眉,“你知道我是谁?”
西门堩道:“我远远的看过你!”
“在惠济庵的时候?”东方珞把尾音挑的老高。
西门堩摇头,“不是!”
东方珞抬脚往外走,“那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了!”
当她最需要人看的时候,却仿若被所有人遗忘了。
当她被翼王府捡起来的时候,所有的人却又都出现了。
所谓的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而她内心渴望的从来都不是前者。
“郡主------”绿丝急急的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东方珞头也不回的道:“两刻钟后起针!”
绿丝道:“可是,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东方珞道:“再饿他三天三夜!”
走出房间,在钟凌风的身边深吸一口气,冲着他莞尔一笑,“我还是喜欢,你身上蜜香的味道。”
然后转身吩咐打水洗手。
钟凌风看着那双小手在清水中撩,心中的弦也就被拨动。
谁说他的小妻子孩子气?
刚刚在治病救人的时候,那般的冷静自若,沉稳果敢,周边就像散发着夺目的光芒,让他根本就移不开眼。
那种感觉,就仿佛又回到了惠济庵别院的时候,一个半死不活的大男人跌落到她眼前,她那时候应对起来,就是这样的有条不紊。
东方珞却没有回应钟凌风的瞪视,而是拿了南宫淳捧在手里的帕子擦拭双手。“我晾了你这么久,还是打算学医吗?”
南宫淳咬唇,“跟着时大夫学习医术,挺好的!”
东方珞将帕子还到她手上,“做了几瓶祛疤的药膏,不知道好不好使,改天拿给你!”
南宫淳面上一喜,“谢谢郡主!”
东方珞叹气,“真就不打算回南宫侯府了吗?”
南宫淳面露凄楚,“郡主觉得,还能回的去吗?”
还能回的去吗?不止是在问她自己,更是在问她东方珞吧!
所谓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东方珞对于东方侯府已经再也回不去了,那又何必去说别人呢?
钟凌风走过来,“珞儿,该回家了!”
南宫淳看了钟凌风一眼,然后快速的低头。
绿丝出来相送,东方珞又嘱咐她,若是西门堩病情有变,走忠王府靠近松竹堂的小门找她。
刚走出松竹堂,就见满堂气喘吁吁的跑来。
东方珞看到他,不由得就乐了,“你不在庄子上帮着常青制茶,怎么跑回来了?”
满堂行完礼,挠着头,笑道:“小的昨日傍晚回来的,常青哥说,小的比较适合在京城混,让小的回来打探一下京城的情况。”
“哦?打探什么情况?”东方珞随口一问。
满堂抿嘴笑道:“自然是郡主的情况啊!常青哥做梦都想娶郡主身边的姐姐了呢!”
站在马车旁边的佑武就挺直了身子,支起耳朵。
东方珞道:“让他抽空来见我一面吧!”
见钟凌风已经钻进了马车里,东方珞也就不再做停留。
白鹭扶着东方珞上马车,满堂跟过来,“郡主,外面都在传忠王府刚出嫁不久的二小姐要被休了呢!”
“嗯?”东方珞站在马车上回头,“都在传?”
满堂点头,“对啊!说是那二小姐作为出嫁女,却回忠王府辱骂婶子。怂恿着忠王妃把大婚不久的庶子的院门给堵了,害的五房只能走小门出入忠王府。其实,已经跟分家没有什么两样了。”
东方珞的嘴角抽啊抽,未免让好事者看到她的幸灾乐祸,一低头,钻到了马车里。
看着钟凌风,嘴巴就咧到了耳根,“你找人做的?”
钟凌风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下,“我有那么闲吗?”
东方珞撅了嘴巴歪着脑袋瞅他。
自从大婚之后,还真就没见他怎么忙过。
钟凌风干脆将她拉进怀里,一阵狂亲。
东方珞就软软的,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
钟凌风敲了敲车门,吩咐车夫,去月照湖。
东方珞懒懒的道:“不是说急着回家吗?”
钟凌风道:“这个时候的忠王府,你愿意回去看热闹?”
东方珞倏然睁大了眼睛,“莫非贤国公府真的想休妻?”
钟凌风道:“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