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湿漉漉的身影,听着身后传来的那一道呼唤,脚下的步伐一时不慢反快,一溜烟无影无踪。
……
风湖,湖面广阔,方圆有数十里之大。放眼望去,平静的湖面俨然如一张女子的脸庞。点点落下的细雨,似正在为这一张脸搽脂涂粉。
云止坐在竹筏之上,欣赏着眼前这美丽的湖光山色。
尽管,雨似乎越来越大。可不知不觉深深沉迷其中、流连忘返,却依然不愿转身离去。
这时,只见烟波浩渺的广阔湖面上,一竹筏,冒雨划来。竹筏上,除了那一个用竹竿撑竹筏的族人外,便只立着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白衣之人,单手撑着一把米黄色的油纸伞。白色的衣袍,随风飞扬在身后,飘飘逸逸,如梦似幻。倾世无双的容颜,因着距离的缩近而渐渐变得清晰。是他——那一个不久之前碰过面的男子。只是,还不知他叫什么名字。
云止抬头望去,竟片刻移不开视线。
同时,心底深处,因不知那白衣男子的名字,而闪过一丝若有还无的轻微遗憾。
宫宸戋到来后、在划竹筏之人停下之际,迈步,不急不急踏上了云止所在的那一竹筏。白色的衣摆,在竹筏的轻微沉浮动弹中,略有所沾湿。
云止一时,只能仰头望去。心中,总感觉,有一股说不出的异样熟悉感。
宫宸戋将手中的油纸伞,往云止头顶那边移了移。低头,望着云止,道,“风逸让本相来接你,不过,本相似乎‘忘记’多带一把伞了。”那‘忘记’二字吐出之时,他面不改色。深谙的黑眸中,隐约划过一丝轻柔笑意,不知是真是假。
“风逸?”
云止闻言,脑海中,不觉划过风逸的样子。
先前,在殿内,她看他四十余岁的样子,也算是长辈。于是,在风浊的介绍下,对其他人都只是略微的点了点头,对他却是主动出声一问候。可不想,短短几个字,后面,只听他滔滔不绝的一个劲说下去。尤其是那一句‘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可谓是记忆犹新。只一眼,云止便深深记下了他,想忘记都难。只是,风逸怎么会让人前来接她?
心下诧异着,云止站起身来,礼貌一笑,“谢谢。”
宫宸戋不语,不动声色的打量起面前的云止。一袭白衣女装,长发用一根白色的丝带简简单单绑在身后。光洁白皙的额头上,还残留着一小点微红,应该就是撞伤头后留下的那一个伤口了。容貌,与以往一模一样、没有变化。不过,神态却……确实是有所不同了。尤其是那一双望着自己的眼眸,再找不到当初那一丝冷冽与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不过,还是同往常一样的潋滟生辉。同时,多了一丝澄清,如一弯清水。
半响!
开口,面不改色依旧,“阿止,真的忘记本相了麽?”声音中,含着一丝黯然与心痛。
云止一怔,那一股熟悉感,不会错。可是,真的想不起来了。或许,面前之人知道自己的过去也不一定,“抱歉,我……”
“刚才,本相故意说是风逸让本相来的。事实上,本相只是不相信他们所说的你失忆了而已。你该知道,本相之所以会来,是因为担心你呀?你下雨了都还不回去……可是,本相没想到,你竟还真的相信了,你真的不记得本相了?”
“你……”
云止望着宫宸戋的神色,脚步,一时不自觉微微后退了半步。
宫宸戋走近,再问,“真的不记得本相了麽?”
“抱歉……”
“你再仔细看看,看看能不能记起本相来?”
云止闻言,抿了抿唇。重新认真的审视起面前之人,可半响,“……你究竟是谁?”
“本相,乃是你的——未婚夫。”一句话,怎还‘面不改色’四个字足以形容?宫宸戋完美的掩饰着眸底深处那一丝笑意,确定云止是真的不记得了。不过,不记得事情了,还不给他省事。一转身,竟要选夫君?竟给他弄出这等‘乱七八糟’的事情来?还夸别的男子‘一表人才’?一字一句,神色认认真真道,“本相,乃是你的未婚夫。本相为了你,几乎废了一身的武功。可不想,你却……”
说着,宫宸戋神色一黯然,忽的一个转身,背对云止,不再说下去。
划着竹筏送宫宸戋到来的那一名族人,早已经划着竹筏离去。因为,宫宸戋告诉他,他会划,他有事要单独与小族长说。
云止震惊了,面前之人,他是她的未婚夫?
那神色、那语气,并不像是在说假。他还为她废了一身的武功?
一刹那,云止平静的心,不受控制的轻微一动。望着面前的峻拔背影,望着背影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下一刻,从身侧绕过、走上前去。
歉意更深,重复那一句道歉道,“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了。”
“一句轻描淡写的不记得了,就可以重新选夫君?就当什么事都没有了?那本相这个未婚夫,又算什么?”宫宸戋显然不接受云止的道歉,再一侧身,侧对云止而站,望向前方白雾朦胧的湖面。
“对不起,我……我……我这就让娘亲与父亲取消这一件事。”
云止连忙脱口说道。而,‘娘亲’与‘父亲’这两个陌生的称呼,喊得还不是特别习惯。
宫宸戋眸底的笑意,一闪而过。只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