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到你找来吗?”
对于秦玉的问话,夏致连忙摇头,还拿出了在河边捡到的秦玉的衣角。
“我看那万国舅不像是好人,他派了那么多人,也不知道对小姐有没有害。我偷偷的藏起这个衣角,避开所有人偷偷的找来的。”
秦玉看着那衣角,确实是自己衣服上扯下来的,应该是从崖上掉下河水中,不小心在坠落的途中,挂在了树枝上。
“进去歇会吧,寻了一路,你也累了。”
夏致一路风尘仆仆,黑眼圈浓重,想着为了找她,已经很久没有合眼了。如今终于找到了秦玉,困意突然袭上心头。偷偷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那,那我真的去歇着了,这一路,真的好辛苦。”
夏致占据了秦玉与乔楚的小床,可能真的太过辛苦了,刚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秦玉与乔楚则是坐在院子中的木桩上。
蔡大哥天还没亮就出去耕地了,两个娃娃还没睡醒,蔡大嫂已然开始生火煮饭了。
“这件事,你怎么看?”
秦玉象征性的望了望夏致睡的那间小屋子,手指交叉互相点了点。
“夏致在我身边最久,在我身边的这些人中,夏致最单纯,也可以说最没脑子。别人说什么她都相信,自己却也不会想。她对于我的担忧,比任何都看重。”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们去了一个位于雪山的山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都快要把我埋起来了。大雪封山,漫天都飘散这鹅毛大雪。我在山庄的地窖偷酒喝,出来后便看见清秋醉冬都急疯了。”
“我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是醉冬偷偷告诉夏致,我被困在了山里。夏致那个傻姑娘,什么都没想,一个人拿着剑就去寻我。天亮出去,天黑了都还没回来。这时候醉冬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满山遍野的人都在寻夏致。”
“后来,我在雪山巅峰找了夏致,那个傻姑娘,一人一剑,顶着风雪,硬生生的用了三个时辰寻遍了大半个雪山。而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被狼群围攻,满身的伤,满身的血,满地的野狼尸体。”
秦玉说到这里,声音都有些颤抖,好像在她眼前,有浮现出了那可怕的一幕。乔楚也似乎从秦玉的话里,看到那雪山巅峰,一女子手持一剑,被群狼围攻。
雪山的野狼,向来更凶狠,更残暴,可以瞬间就将人撕裂。雪狼向来成群结队,团结意识极强,它们有着极具杀伤力的牙齿与利爪,它们互相帮助,互相配合,像狐一样狡诈。
秦玉说,很小的时候,秦玉当下才十五,很小的时候,又是多小?乔楚不觉重新看待夏致那姑娘,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那些雪狼,在雪光的映照下,身上的发出银亮的光,那样冷寂,只是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狼啸,回荡在山巅之上。那些雪狼,死了一批又上一批,似是永远都杀不尽一般。”
“夏致小小身子上的血,已经分不清是她的还是狼的,雪地已经被血染的通红。那时,她已经没有了意识,挥剑已经全凭本能,但是她看见我的时候,却只跟我说了一句话就晕过去了。”
“她说,你没事真好。”
秦玉的头埋在手心里,许久,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那次,她差点死掉,为了一句戏言,为了我。所以,我信她。”
乔楚握住秦玉的手,试图让秦玉忘记那种感觉。
“阿玉,已经过去了。”
秦玉突然抬起头看着乔楚。
“那你呢?你怎么看?”
乔楚看着秦玉笑了笑,态度坚定。
“我信你。”
太阳慢慢升起,晨光洒在这简单的小院里,让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能过这样的生活,这一日来的太快,开不真实。
不顾世事,坐看庭前花开花落,笑望天际云卷云舒。
“小七,你说的可是真的?”
乔楚望着秦玉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会没有缘由的相信你。”
秦玉盯着乔楚的眼睛,不放过乔楚的每一个表情。犯罪心理学的强大,让秦玉可以第一时间发现乔楚是否在对自己说谎。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真的愿意,放弃你的太子身份,放弃你的江山,放弃你的责任,放弃你的荣华富贵。在这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耕地狩猎,挑水劈柴。没有锦衣玉食,只有粗茶淡饭。”
乔楚以为,秦玉没有听到他的话,却原来,秦玉全都知道。突然这样问他,是为了什么?是她同意吗?他知道,她早就厌倦了朝堂的尔虞我诈,早就厌倦了疆场厮杀。权利地位,秦玉从来都如过眼云烟,她要的,从来都只是,一双人,一世安。
“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血染的江山如画,怎敌你额间一点朱砂,醉酒红尘万事繁华,不若你一笑嫣然最是无瑕。陪君坐看花落尽,春风十里不如你。登九重宝塔,君临天下,并肩看天地浩大,始终不过一场烟花。复了天下也罢,只想与你,共话蒹葭。
“君若拢一径花香,妾可愿执一阙清词?”
曾经,她站在大殿上,遥指乔楚,愿用江山为媒,嫁他为妻。曾经,她执枪血战八方,誓守山河多娇,只愿得胜归来日,与君共度良宵,曾经,他待将军归来,凯旋回朝,纵马逍遥,十里红妆。
如今,天边霞色好,长发也及腰,醉卧浓情乡间,他只盼携手终老,惟愿与子同袍。
“君当作